——孙儿出世72小时略记
一下电梯,一溜小跑,穿过长长的走廊,我轻轻地推开挂着粉红KT猫(诞下男婴的标志)的门,蹑手蹑脚地走进产房,朝着凯旋归来的媳妇翘了一下大拇指,送了她一个字“牛”,便立刻去卫生间洗了手,埋下头细细地端详起摇床里睡着的小人儿——我的小孙孙来。
第一眼看他的时候,目光首先落在了他的鼻梁上,和在妈妈肚子里拍的彩照相比,鼻梁隆起了许多,不再是塌鼻子。他的头发乌黑、亮泽、顺滑,仿佛一根根柔软的丝线,紧紧地贴在小脑袋上。他的发际线生得很上,像他爸爸,以后一定是个大脑门。小脸蛋粉团团的,忍不住抚摸了一下,他的嘴巴立刻拢成了O型,像嗷嗷待哺的小雀的嘴似的。小小的脑袋微微摆动着,粉红的小舌尖一伸一缩。偶尔,张大嘴巴“啊……啊……”哭上几声。听月嫂说,他这种表现是在讨吃。可是,医生规定新生儿必须五小时以后才能喂奶,可怜的小人儿就只能这样干饿着。
因为饿着肚子,小人儿睡得很不安稳。睡着,睡着,他就蹙起眉头,撇撇嘴,哭了起来,哭罢,还哼哼唧唧地抽噎几下,一副饱受委屈的样子,让人看了心生怜爱。一家人都时不时看一眼墙上的挂钟,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,让小宝宝尽快喝上奶。
终于,穿着粉红大褂的护士拿着奶瓶进来了,除了产妇,全家人都起身迎接。奶瓶里装了20毫升的配方奶,护士麻利地抱起小肉团,把奶嘴放进小人儿的嘴里。他闭着眼睛,猛地一下就把奶头裹得紧紧的,小嘴一抽一抽拼命地吮吸着。我暗想:怪不得人们爱用“使出了吃奶的劲儿”来形容人竭尽全力的样子呢。看着小肉团一口气把配量的奶喝了个精光,全家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舒心的笑容,揪着的心总算放下了。
小人儿喝好奶,安静地睡着了,呼吸均匀,睡得好熟,神情安详恬静,犹如圣洁的小天使。时而,他会伸出小舌头舔舔嘴唇,然后咂咂嘴,一副意犹未尽的馋样。我久久地,目不转睛地看着他,心中充盈着柔肠百转的感动。这就是血脉相连吧。三十余年后,我又重温了这种难以用笔墨描绘的感觉。突然,他的眼睛微微抖了几下,仿佛在努力地将上眼皮往上弹。嗬!他半睁开一只眼,露出了晶晶亮的黑眼仁。他的眼睛细长细长的,既不像爸爸,也不像妈妈,长大保准是个“小眼帅哥”。
“小眼帅哥”每天都有新变化,每天都给人新惊喜。
第二天傍晚他喝过奶,月嫂让他睡下时,按规定将他的头侧向右边,以防呛奶。待我去看他时,他竟然已经自己将脸侧向了左边。哇!他已经会转头了!
第三天上午,我抱着他,用空心拳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帮助他打嗝,避免吐奶。他舒舒服服地睡着了,好像很是享受。突然,他嘴角向上一扬,甜甜地笑了。我知道婴儿的笑,完全是无意识的。可是,我依然不敢相信出生才几十个小时的小人儿已经会笑,生怕是自己看走了眼。我痴痴地看着他,希望能再一次捕捉到他那转瞬即逝的笑容。果真,他又一次笑了,嘴巴咧开,歪向一边,一脸的坏笑。我情不自禁地喊着:快来看!宝宝笑了。坏家伙,待家人如众星拱月一般将他团团围住时,他却早已收回了笑容。
接下来,小人儿又会给我们怎样的惊喜呢?
期待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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